BLYAOIL腐女軍團

《震～錯過》

現在的你，是開心還是孤單？
和誰在一起？又在做什麼？
是否會像我遙望明月思念你一樣的……想起我？

稍早的天旋地轉，惹得四周驚叫紛亂。身旁的女人，緊緊依偎著我，眼淚幾乎要奪眶。我只有緊抱我的女人，極力安撫。

震後一分鐘開始，電話一通接著一通響不停。孩子們紛紛從外地打回來關心。

像是算準時機，不早不也不晚，你在不會引起曖昧注意的時機，來電了。

我揚起的嘴角，你看不見。但我卻彷彿能看見你在聽見我的聲音之後，剛毅的唇角揚起安心的彎弧。

「沒事吧？」你問。
「安好。你呢？」
「一樣。」

分手，已近半個世紀。
迎送了許多新舊生命。
你唯一改變的，只是變得比從前更低沉蒼老的聲線。又或者該說，我唯一能確定你改變的，只有『聲音』這件事。

這是老家的舊房子，電話號碼從我們孩童時代起就不曾變過。而我，也只能從你的來電，得知你的電話號碼。

分手那天起，你我就成了陌路人。不曾再見面，平時也沒有任何聯絡。唯有在像今天這樣全國驚魂的時刻，你會來一通電話關心。

回想從前，明明那時的我，是如此狂戀著你；明明那時的你，是如此迷戀著我。竟也會走上分手之路，一輩子相隔兩地……

「保重。」我說。

不如往常互道珍貴便斷線。這一回，你停駐了。

「……」

聽著你的呼吸聲，想起就算我們在路上擦身而過，也恐怕認不出對方，胸口不禁一陣酸……

「對不起……」

握話筒的手一顫！

沒想到，這三個字，會從你口中脫出。

妻子的手機鈴聲陡然響起，將我從震驚中稍稍拉回。原來是孩子打不通室話，改打手機。然而此時他們的對話，已進不了我的耳裡。

四周像是陷入了真空，耳邊只迴盪著由你口中吐出的『對不起……』三個字。

回憶慢慢凝聚，漸漸想起分手的理由，其實可笑至極。

一個不屬於我們的保險套，出現在我們同居的公寓。你說那只是朋友借住，還打電話證實，甚至氣到說要拿去驗DNA。

我想說的是，其實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。我不相信的，是我自己能否有勇氣和你走到最後。每天害怕太幸福患得患失的自己，緊閉耳朵，指控你與他們串供。

其實，那只不過是我又一次的任性。沒想到時常掛在嘴邊脫口而出的『分手』，在那一次被實現！

氣在頭上的你，憤然甩門而去。

冷戰了三個月。
我每天等著你像每一次爭吵過後一樣，先低頭哄我，重修舊好。每過一天，就盤算著等你回來哄我時，我要怎麼道歉、撒嬌，再順便埋怨天數。

但是那一次我等到的，是一顆絕情的紅色炸彈！

整個世界，被我親手摧毀。
再多的懊悔，也無濟於事。

事隔幾年，認識現在的妻子。兩人相敬如賓，平安順利、無風無波，就這樣，過了一輩子……

早已遺忘了你的長相。
相愛的片段，如無法修復的陳舊相片，模糊零碎。
只是聽聞每一段動人愛情，腦中第一個想的是你，然後驚訝自己還會想起你，還會因為電影裡的相愛橋段，悄悄落淚。

明明該說抱歉的是我……

事隔五十年你還是沒變……

還是先低頭說抱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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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上摘錄於『BOYSLOVE都會愛情短篇集』電子書中